【俊温/温俊】逐鹿
第403章 峰回路转
事实证明，有钱人并非谁都能当的。在亲眼见证龚小俊回家呆了不到十分钟便又要出门时，阿温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。
龚小俊风风火火换了衣服就往外跑，临出门时解释说工作室那边恢复了工作后堆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，他不得不去一趟，还嘱咐阿温早点睡觉别玩手机太晚。阿温懒懒嗯了声，等龚小俊走后，去将他换下来的衣服里放着的银行卡收进了抽屉里。
转日一早，手机响，是龚小俊发来了微信。
【高冷男神】：【晚上回家！老婆么么哒！】
【温大人】：【别回来了。】
【高冷男神】撤回一条消息。
【高冷男神】：【晚上回家！老公么么哒！】
【温大人】：【 (*^ω^*)好哒 】
放下手机，阿温看着龚小俊新换的头像。那是从一张代言广告截的图片，照片上的龚小俊阳光帅气。阿温看了一会儿，又点进龚小俊的朋友圈，依旧没有更新，这才收了手机。
家里没有食物，冰箱空空如也，这时候，外卖就显得格外重要。
阿温只好又拿出手机，尚未点开美团，就见系统设置处一个红点闪烁。
一分钟后，小崽崽被他放了出来。
“妈妈！！！”流程照旧，小崽崽喊着这个万年不变的称呼冲进他怀里。
阿温不厌其烦地纠正：“是爸爸。”
小崽崽拿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他的肚子。
阿温揪着小崽崽的后颈拽起来：“想不想和你妈妈玩？”
小崽崽顿了顿，才说：“好啊！”
回答得有点勉强。
阿温也不明白这娃怎么跟龚小俊不亲。
但他决定至少让龚小俊好好看看小崽崽，上次的情况不算。
可忽然间，韩烨说过的话闯进了他脑海：
——你为了一个人类，沦落……至此……
——你任由龚小俊羞辱你……
——……你连自尊心都不要了吗？
“爸爸，那我管妈妈叫什么呀？直接叫妈妈么？可是妈妈是男孩子呀，他会不会不高兴？”小崽崽仰着头问。
阿温回过神，忽觉意兴阑珊。
“你叫他叔叔吧。”
“啊？叔叔……？”
阿温：“嗯，管他叫叔叔，管我叫大人。”
小崽崽一脸懵懂，但还是点了点头……
有了小崽崽在周围叽叽喳喳，阿温忘了点外卖，干脆领着小崽崽去超市。
因不喜人类过于瞩目的视线，阿温很少去人多的场合，就算到了卖场也只匆匆拿了几样东西，直到快结账才意识到自己拿了一堆零食，根本无法构成一顿正常的晚饭，便冷着脸回去挑选了做饭的食材。
今天清闲，时间还早，打发小崽崽自己去玩后，阿温缩在沙发里破天荒地研究了下菜谱。做什么好呢？一页还来不及翻，微信又响了，一个穿着消防服的Q版小人跳到了最上面，是霍言。
【小霍】：【大哥在吗？】
三秒后，【小霍】向【温大人】发起语音聊天。
阿温点了【拒绝】。
【小霍】：【那我开门见山了哈，就上次那个叶警官，我朋友，他有点事找你。具体啥事我不知道，你名片我推给他了。】
阿温皱眉，谁允许他随便给出自己联系方式的？
紧接着，霍言又说话了。
【小霍】：【你别紧张，我猜不是正事。小叶那人啊，看着正经，其实是个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最近凌睿说他已经跟小叶成为朋友了，你和我们的交易估计小叶也知道些，他找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？】
阿温看着那一大坨字，才刚把它们转换成重要信息录入脑子，就看到一个对话框凭空蹦了出来。
那边霍言刚猜完，就建了个群，还把他拉进去了。与此同时，群里还出现了凌睿和一个蓝天白云风景图的头像，微信名叫【初七】
霍言是个急性子，立马在群里说话。
【小霍】：【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交流！】
【凌睿•】：【顺便对接下业务……】
【凌睿•】：【暗示的眼神.jpg】
【凌睿•】：【温老板也在啦？给大哥倒茶.jpg】
【小霍】：【给大哥倒茶.jpg】
阿温面无表情，撕开一袋薯片，看着群聊，没有说话。
霍言与凌睿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吉祥物，尤其是霍言，紧接着又问：
【小叶？你不是要加温老板吗？还没加吗？】
【初七】：【。】
叶谦发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句号。
阿温咔嚓一声，咬了口薯片。
【凌睿•】：【小叶不好意思吧，这样吧，有什么事你在这里说，我们还能都参谋一下啊。】
【小霍】：【切，你不就是想吃瓜？】
【凌睿•】【是我想吃瓜还是你想吃瓜？】
【小霍】拍了拍【凌睿•】
【小霍】：【我先把你们备注改了，看着方便。】
于是，霍言便将阿温改成了【大哥】，把叶谦改成了【叶二货】，把凌睿改成了【凌二货】，最后把自己改成了【天下第一大帅哥】。
【叶二货】：【。】
【凌二货】：【凭什么！】
阿温：咔擦咔擦，吃薯片。
凌睿很愤怒。
不是只有群主才能改备注，群员也能。
愤怒的凌睿也改起备注来。
他将叶谦改成【天下第一帅警察】，将自己改成【天下第一帅医生】，将霍言改成了【天下第一大傻货】，【大哥】则还是【大哥】。
霍言和凌睿在群里掐起来了。
阿温吃完薯片，拿湿巾擦完手，在群聊里打了第一句话：
【大哥】：【群主给我。】
掐架中场停止，群主被转给了阿温。
一分钟后
【大哥】已设置该群状态与备注仅有群主能更改；
【大哥】将【天下第一帅医生】改为【人1】；
【大哥】将【天下第一大傻货】改为【人2】；
【大哥】将【天下第一帅警察】改为【人3】；
【大哥】已将本群禁言。
所有人：“……”
小崽崽哒哒哒从厨房跑出来，乖巧地递来一杯冲好的奶茶。
阿温接过，喝了一口，微信显示一条消息。
【初七】请求添加【温大人】为好友。
阿温点【拒绝】。
不一会儿，凌睿也发了私聊过来。
【温老板，你听小叶说句话吧。】
阿温又喝口奶茶，没回复。
手机那端的凌睿：“……”
太难了。
沟通太难了。
阿温放下手机，去厨房清洗食材，开始琢磨今天的晚饭。隔着老远，电话铃响起，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凌睿就是霍言打来的。
小崽崽举手：“大人！我去拿电话！”说完哒哒哒跑去，抱着手机跑回来。
阿温洗着菜，示意小崽崽把手机放桌上公放。
对面响起一道冷静的声音。
“温先生。”
是叶谦。
阿温关了水龙头，漫不经心道：“叶警官，有何贵干？”
对面沉默了会儿。
阿温也不着急。
听说绿色的菜要多洗一洗才干净。
洗刷刷……
叶谦开口了。
“温先生，怎么才能让徐斯喜欢我？”
阿温眉角一抽，刚洗好的菜掉水池子里了：“……”
阿温：“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。”
叶谦：“确实。”
阿温要挂电话。
叶谦：“那徐斯为什么喜欢龚小俊，请问这在你的业务范围之内吗？温先生。”
厨房里陡然寂静。
阿温的神色冷了下来。
.
龚小俊回家时，客厅里黑漆漆的，只有游戏室透出一点光亮。
虽然这种状况已是常态了，但龚小俊还是有点失望。
或许是因为昨天与阿温坦诚谈话，又被阿温告白过，以为之后会有什么不同。
更何况他还告诉了阿温今晚会回来吃饭，还以为阿温会给他做一顿饭呢……
不过，龚小俊只短暂地失落了一小会儿，便脱去外衣，换了拖鞋，走进去。
他注意到客厅桌上堆了个袋子，脸上现出喜色，可走近了瞧，发现里面只是一些零食……
他抱着零食袋子放进专用的储存柜，开门进了游戏室。
游戏室里有一台体感游戏机，在黑暗的屋子里，只有巨大屏幕光在室内闪烁。
屏幕上是一款赛车游戏，阿温背对着门，盘膝坐在地上，握着手柄玩得很认真的样子。
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。
阿温操纵的角色慢悠悠跑在最后，在撞上一面墙被弹出赛道后，无视着【反向】的警示，顺势反着方向开了下去。
龚小俊：“……”
心不在焉。
察觉到不妙，龚小俊轻声喊他：“阿温哥。”
阿温像没听见，这时赛道冲出个辅助小精灵NPC，阿温直接开过去把他碾死了。
龚小俊：“……”
勇敢俊俊，不怕困难。
龚小俊给自己打着气，迎着未知的危险，向阿温走去，站在了阿温身后。
阿温坐在那里，很娇小的一只，完全想象不到站起来会有一米八六的个子。他身旁堆了一堆吃光的膨化食品袋，还有几罐不同口味的水果牛奶，龚小俊完全想不到他这么爱吃垃圾食品又不运动，为什么会有这么低的体脂率。
是的，龚小俊曾经为了劝说阿温不要总吃薯片，还让阿温上体重秤，结果阿温比他还轻，BMI也很低，导致他失去了劝说的理由……
龚小俊蹲下来，伸臂搂住阿温，将人整个圈进自己怀里，下巴放在阿温脑顶。
他的动作妨碍了阿温，屏幕上的小人没多久就GAME OVER了。
龚小俊刚想说点意义不大但情侣之间缺一不可的话，阿温就开口了。
“徐斯好看么？”
龚小俊整个僵住。
半晌才吞吞吐吐道：“……我今天确实去见了徐斯。”阿温怎么知道？
阿温不知道。
但现在，他知道了。
阿温挣开龚小俊，起身，开灯。
屋里亮了。
龚小俊还懵在原地，视线跟着阿温转。
阿温绕着龚小俊走了一圈，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。
龚小俊脑子急转——
难道这波跟徐斯有关？
他跟徐斯有什么啊？
是上次徐斯对他有那方面意思的事么……可是他都没往心里去啊。
他今天工作结束后去找徐斯，也是因为徐斯产业多，其中包括金银珠宝制造业，他想、他想偷偷给阿温买一件刻有他俩名字的饰品，给阿温一个惊喜……
龚小俊猜不到，但并不妨碍他补救。
“阿温哥！”龚小俊举手，“我坦白！你听我说！”
阿温站定在龚小俊面前，目光落向龚小俊的衣领——平整严密，没有解开过的痕迹；
落向龚小俊的纽扣——每一颗都在原有的位置上，没有错扣；
落向龚小俊的皮带——每个孔都还在早晨时的位置，说明这条裤子没有脱下来过；
他的目光又往上游去。
落向龚小俊的脖颈——雪白细腻，没有可疑的红痕；
落向龚小俊的嘴角——依旧红润，也没有可疑的痕迹，应该不曾被亲吻过。
阿温神色稍缓。
龚小俊并不知道阿温已经把他检查了一轮，在这无声的对峙里，他小心地将与徐斯的事从头到尾说了，不敢有半点隐瞒，可阿温还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，看得他有点紧张。他一紧张，眼睛就变得水润润的，像含了泪花一样。
阿温早把徐斯喜欢龚小俊这事消化掉了，反正也不是龚小俊喜欢徐斯，跟龚小俊有什么关系。刚听叶谦说时，他只是气于这样的事要从别人口中听到，怪龚小俊不对他坦白，而现在则已经不在意了。可是他听完这件事，一低头看见龚小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。
“说完了……”龚小俊可怜巴巴的。
阿温抹抹他的眼角，掌心贴着他的脸颊，像逗小动物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。
龚小俊在这个亲昵的动作里死灰复燃：“你没生气啊？”
“你不是说完了么，我生什么气？你起来。”阿温又捏龚小俊的后颈，他越来越发现龚小俊的手感很好……“跟你说点正事。”
龚小俊欢快地应了声，跟阿温走到客厅。
两人站在窗边，俯瞰街景。
华灯初上。
阿温倚着窗，想了会儿，道：“我今天，用别的办法查了徐斯这个人。在短短一个月内，徐斯名下的产业与他个人的身价增长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数字。”
龚小俊：“嗯，因为他最大的对手没有了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。
龚小俊笑了笑：“那个人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，他是因为挡了徐斯的路，才走到今天这步吧。”
阿温冷淡道：“徐斯想做的事，没出一份力，就有人替他做完了。不论是你、还是警方，都是他的棋子。”
龚小俊叹了口气，垂眸：“已经没关系了吧。”
阿温：“他能利用你第一次，就能利用你第二次，龚小俊。”
龚小俊望向阿温。
阿温凑近，揽住他，低声说：“再有下次，怎么办？”
龚小俊无声地看了阿温一会儿，缓缓道：“再有下次，也没关系。”
阿温等着下文。
“因为，上次徐斯近乎和盘托出的话……”
龚小俊从客厅抽屉里拿出一支精巧的物件，对着阿温晃了晃，笑容狡黠。
“我录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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